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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她的思緒回到了小時候,也就是她和梁宇安這段孽緣的開始。

要說她跟梁宇安會認識的原因,就要從他們父母親那代說起了。

他們的父母親是大學同學,四個人感情非常好,好到比真正的親兄弟姐妹還要親密,不僅是有福同享而已,有難更是一同承擔,從來沒有任何人會逃避或是推卸責任過。

甚至連結婚跟生小孩都在一起,所以認識他們父母的人都會笑他們的感情也太好了,根本就是一家人嘛,他們還會很高興的點頭說是。

所以當她還在母親的肚子裡時,她就已經認識這個衰神--梁宇安。也不能怪她如此叫他,因為從小到大她真的被梁宇安陷害太多次了,而且次數多到連她都數不清了。

從小她就長得漂亮加上天生個性文靜不太愛說話,喜歡把自己隱身於人群,所以很多人都說那時的她有種空靈悠然,不食人間煙火的超然氣質宛如天使般。

但是梁宇安的個性可就跟她完完全全相反,他自小就長得一臉討喜樣,大至爺爺奶奶級的小至剛出生的小嬰兒,都對他的親切、可愛的笑容沒輒。

因此讓他對自己的外表充滿自信,加上他天生就是個超愛出鋒頭的大騷包外加大情聖,因此他狩獵的對象不僅是同學和學妹學姐而已,就連外校生都不放過。

所以從小到現在撇去暗戀他的人不說,光他交往過的對象就是三位數開頭的了,而且第一個數字究竟是多少,多到就連他本人都不清楚,就知道他沒有辜負了"大情聖"這個封號。

原本他愛花心外加愛出鋒頭,都是不關她的屁事的(啊,她又不小心罵髒話了,真糟糕。),偏偏她不知走了什麼霉運,從幼稚園一直到國中都跟這傢伙同班(高中到大學還是同校)。

本來她還以為是雙方父母搞的鬼,為了讓他們也延續長輩們的緣份,因為打死她都不相信這世界真的有這麼巧的事,但是雙方父母都舉雙手自清,保證絕對沒有動任何的手腳,而且他們還很義正詞嚴的告訴她這不是巧合,而是緣份(不!這是他媽的該死的孽緣!)(呃,她又罵髒話了…,唉…)。

沒錯,就因為這該死的孽緣,害的她從小就因為這個騷包男,被一群豺狼虎豹般的"花癡女"給欺負。

她安靜不愛說話只是個性使然,從沒有故意裝給誰看,或是假裝自己是一個有氣質的淑女,因為她也是一個很討厭假假女的人,所以她也不屑裝,或是演一個不像自己的人。

但就因為梁宇安這個騷包男,喜歡到處東沾沾西碰碰的,搞得一大群女人為他爭風吃醋,甚至是大打出手,結果他卻在一旁冷眼旁觀,好似一切都不關他的事一樣,可是這一切的一切明明都是他惹出來的禍啊?!!

然而最可憐的是她,她根本一點都不想跟梁宇安一起瞎攪和的,可是他不知是故意還是無心的,每次他只要跟女生分手,就會拖著她去逛街吃飯。

而且每當剛分班,大家都還不熟的時候,他就會裝得一副跟她感情有多好的樣子,死賴在她旁邊跟她聊個不停,結果搞得暗戀他的女生都以為他最愛的人其實是她,因此只要他有個風吹草動,她就變成了劍靶,被警告已經不稀奇了,還被圍毆過很多次。

不過梁宇安也不是那麼壞的人,他其實既貼心又聰明的,當她第一次頂著一張鼻青臉腫的臉去上課時,他氣得不顧男老師還在場,用力的搥了下桌子站起來,冷著一張臉,用一個讓周圍的溫度迅速降到冰點的聲音說道:「你們不知道畢均水是我罩的嗎?如果讓我知道是誰幹的,不管是誰我都不會輕饒的!

而當時的他也才不過是一個十歲的小男生而已,但那股凌然的氣勢,卻把在場的所有人都震聶住,就連男老師在內都被嚇得一動也不敢動。

不僅如此他真的說到做到,不知從那裡查到那些毆打她的女生,把她們狠狠的教訓了一頓。

從那次之後,雖然她還是一直被打…,但有了前車之鑑,就沒有人敢做得太超過了,但也因為這樣,讓她從小就對梁宇安恨之入骨,祈禱有朝一日能離他越遠越好,最好一輩子都不要再見到這個討人厭的瘟神。

而老天爺似乎聽到了她的祈禱,在她國中畢業那年,父母親決定要搬家,之後全家搬到了一個跟梁宇安家完全反方向的地方。

打從那一天開始,她高興到連作夢都會笑,雖然她表面上沒有表現出來,但她是真的打從心底感到開心的。

只可惜好景不長…,當她好不容易考上晴日學院的高中部,卻在開學典禮當天她又看到了他--梁宇安。

她霎時晴天霹靂,差點沒當場慟哭失聲,瘋狂到拿頭去掄牆了,因為她自以為是的"分開",其實也不過兩個多月的時間而已,有沒有這麼衰的事啊?!

不過,晴日學院畢竟不是一般的高中,學生的水準自然不差,而且她也已經是高中生,不再是一個小孩子了,能夠很冷靜且聰明的處理自己的事,所以直到大學畢業,她都沒有再被欺負過。

正當她以為人生會這麼平順而穩定的渡過時,父母親卻在她大學畢業後的第兩個月,雙雙出車輛去世了。

在她小時候的記憶中,父母親一直都是很忙的,忙著工作忙著賺錢,忙到連陪她們四個小孩的時間都沒有,甚至就連蜜月旅行都沒機會去。

後來父母親難得空下一個禮拜,要一起去日本把一直未能成行的蜜月旅行給補回來,當時她是真心的替父母親高興的,歡歡喜喜的跟他們說再見,然後提醒他們要記得帶紀念品回來…

結果,他們在去的路上為了閃避從對向車道超車的人,撞上了電線杆再被後方的轎車追撞,就---再也沒有回來過了。

而梁伯母和梁伯父不愧是父母親最好的好朋友,他們在事故發生的第一時間,很乾淨俐落的把所有事都處理好。

她們四個姊妹則像是沒有生命和靈魂的布娃娃般茫然的跟在梁伯父伯母旁邊,默默看著躺在棺木裡的父母親,一直到火化成骨灰的他們。

為什麼會怎樣,她們也不知道,或許是還不能接受父母親就這麼死去的事實吧?還是因為太震驚了,所以不知道該如何反應。

總之,從聽到父母親死去的消息,一直到喪禮結束,她們四姐妹都沒有一個人哭,面無表情的彷彿什麼事都沒有發生一樣。

喪禮結束的隔天,她們四姐妹坐在客廳裡誰也沒說話,就這樣不知過了多久,梁宇安忽然出現,他笑了笑說道:「雖然伯父伯母死了,但是日子還是要過的不是嗎?所以想哭就到我懷裡哭吧!」

他的話一說完,她們就好像被打開開關的水龍頭一樣,四姐妹相擁而泣,哭了許久許久--

而被晾在一旁的梁宇安,則露出一個超失望的表情。

哭過了,傷心結束。就該是面對現實的時候。

因為父親是國際知名手機廠商的董事長,而母親是他最得意的秘書,所以她們從未為了金錢煩惱過,但是父母親死後,她們勢必要有人出來繼承家業,本來父母親還在世時,她們的志願是這樣的,她對烘培有興趣,也是本科系畢業的,所以是未來的點心師傅。

老二從小就冷靜聰穎,注定是當律師的料。老三則是很會畫畫跟設計,所以從小的志願就是成為一個服裝設計師,至於小妹嘛,她則是將來父母親的繼承人,也就是未來成功的女企業家。

本來她們的計劃是很完美的,如果父母親沒死的話…

但事已至此,她們還是得面對現實,而現實就是當年小妹只有九歲,再怎樣都不可能繼承家業的,所以身為長女的她,沒有資格逃避責任。

因此當年才剛滿二十二歲的她,一肩擔起了繼承家業和照顧三個妹妹的重擔,但是她一點都不覺得辛苦,因為三個妹妹都很懂事,知道她的辛苦,不僅潔身自愛,從不惹事生非讓她擔心以外,還把所有的家事都攬起來做,讓她能夠無後顧之憂的在工作上努力。

當然梁伯母和梁伯父更是義不容辭的幫忙她,不僅一手接下父母親的企業,還努力的教導她如何繼承家業,其實梁伯父本身也是一個跨國寢具大企業的董事長,光他自己的公司就有很多忙不完的事了,但他還是把這個爛攤子給接下來。

所以她當然不能讓他們失望,花了五年的時間,她終於把父親的企業給接下來了,雖然中途她決定縮小公司的規模時,遭到梁伯父和伯母強烈的反對,但她並不後悔,因為她相信只有適當的捨棄才能讓公司繼續往前進。

事實也證明她的決定是對的,公司這幾年在她的領導下越來越好,但這幾年下來,也讓她跟梁宇安的牽絆越來越深,深到她在不知不覺中愛上了他。

沒錯,她暗戀梁宇安已經有五年了,愛到她已不知什麼叫做心痛跟傷心了,麻痺到沒有任何知覺,所以才能像今天這樣坦然的面對他,就像面對一個認識很久,感情很好的青梅竹馬一樣。

的確,他們只是青梅竹馬而已。原本真的只是這樣,喔,不好意思忘了加"討人厭的"四個字了,沒錯,他原本只是一個討人厭的青梅竹馬。

不過因為伯父伯母真的太忙了,所以時常派梁宇安來教導她商業上的事,因為他是獨生子,將來注定要繼承家業,一點逃避的機會都沒有。

因此他大學讀的正是企業管理科,而且還是那學年的資優生,原本她打從心底覺得那絕對是"唬爛"的(咳,她又說髒話了,再次不好意思了。),

但是跟他相處久了,她才發現梁宇安的腦袋真的很好,思路清楚,講話也很有條理,除了商業上的知識外,還能從他身上學到許多待人接物上的道理。

而且不僅在工作上,私底下他也幫了她不少忙,因為工作的關係她樹立不少敵人,常常遭遇危險,每次幾乎都是梁宇安出手相救的,由於這樣頻繁的接觸,她漸漸了解梁宇安這個人,甚至愛上他,至今沒有後悔過。

而梁伯父伯母不愧是梁宇安的親生父母,對他的能耐瞭若指掌,所以任他打混摸魚至今,還是沒有強迫他繼承家業,因為他們知道他只是還沒玩夠而已,等他玩夠了,隨時想繼承家業都不是問題。

是啊,都不是問題的。但為什麼她竟然有種難過的感覺呢?

用力的甩了甩頭,甩掉那些莫名其妙的想法後,車子在梁宇安家門口停下,熄了火,她打開車門下車,然後按下門鈴。

「你好,這裡是梁家。」對講機裡傳來的是在梁家服務多年管家陳伯的聲音。

畢均水一聽聲音就認出來了。「陳伯是我均水,我這邊有一個"不可回收的超大型垃圾",可以麻煩你出來幫我搬一下嗎?」

陳伯先是愣了一下,笑了出來。「是,畢小姐我馬上就去幫你。」結束通話後,陳伯連忙打開門走到畢均水旁邊

畢均水打開副駕駛座的門,看看熟睡中的梁宇安又看看陳伯,一臉的疲憊。「不好意思陳伯麻煩你了,因為我一個人實在搬不動他。」

陳伯笑笑的搖搖頭,小心翼翼的將梁宇安扶出車子「畢小姐你千萬別這麼說,該道歉的人是我,真是不好意思我們少爺又給你添麻煩了。」

跟在他旁邊的畢均水忍不住嘆了口氣。「是啊,如果那個製造麻煩的人也有這樣的自覺就好了。」

陳伯看了她一眼,無言以對只能苦笑。

最後兩個人同時停在大門口。

「那麼少爺就交給我,畢小姐你早點回去休息吧。」陳伯充滿歉意的說道。

點點頭,畢均水微笑跟他道別。「那麼我回去了,陳伯再見。」

看著遠去的車子,又看看熟睡中的梁宇安,陳伯不自覺的搖了搖頭。

唉!不知道是不是畢小姐上輩子欠少爺的,要不然為什麼畢小姐會這樣被少爺吃的死死的呢?!

唉!真是不懂啊,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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